第24章 第二十四章
“悟？”
五条悟突然停下了脚步，加贺见清和奇怪地看向他。
“……”
五条悟回头看去，却只能看到走廊里或嬉笑或行进的学生。
“刚刚……”他拧起了眉头，“有人在看我。”
加贺见清和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也看向他的身后，试图找到什么异常。
——没有任何咒灵留下的痕迹。
“……是错觉吗,”加贺见清和轻声说道,然后立刻摇了摇头,“是溜走的速度太快了？”
五条悟的感觉不可能出错的。
“只是有种被盯上的感觉。”五条悟笑了一声：“真是个棘手的家伙。”
上次在天台发现的残秽气息微薄，消散的速度也很快，加上这次的窥视，不难判断出这次是咒灵滑溜得像只泥鳅一样，还小心得很。
“被发现了？”
咒灵作为咒力的集合体自然也对咒力的存在很敏感，但是咒术师不会让咒力外流，更何况是五条悟这个对咒力的控制精确无比的佼佼者和特殊情况的加贺见清和。
所以五条悟上次用了[苍]来提醒它——
要小心了。
如果要躲的话，那就最好躲得更隐蔽一点。
虽然从表面上来说是打草惊蛇，但是对于这种对手，让它稍微乱点阵脚也许还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没想到胆子还挺小的，”五条悟双手交叉在脑后，看上去倒是很轻松的样子，“不过也没什么。”
“就这样一直束手束脚下去，最后乖乖被消灭掉好了。”
“那也得先找到本体啊。”加贺见清和叹了口气。
大概每个人都有个恣意妄为的开关。
五条悟的开关在十一岁这一年，好像被彻底打开了。
要是放在以前，就算他不会为任务愁眉苦脸，也不会这么优哉游哉地嚼着口香糖，一脸笑意的样子。
“有点挑战性才不会那么无趣，”少年吹出一个泡泡，然后任由其炸裂掉，“现在这样像度假一样的日子再长点也不错。”
“被老人家们听到会拎着你的耳朵去说教的。”
未来的五条家主怎么能有这样的想法。
“所以要趁着他们不在的时候说。”
“然后他们会觉得是我带坏你了吧。”
其实也没错，是她教五条悟怎么去做一个“普通人”的，要说带坏他是她的全责也没什么问题。
是她按下了开关。
“我总是说清和你想得太多了。”五条悟揽过她的肩膀，半是认真半是玩笑地看着她，“如果他们真的要罚你的话——”
“我带着你跑掉就是了。”
“这完全是添乱吧。”加贺见清和这么说着，面上却忍不住笑了出来，“到时候可要跑远一点。”
“干脆直接跑到咒高算了。”五条悟撇嘴，“反正要去的话，提前一点去那里待到入学的年纪也不坏。”
“咒高的校长会把我们交出去的。”加贺见清和无奈地戳了下他的脸，“就算不是一个派系，也不可能在这种事情上无视五条家。”
而且那是“一点”可以形容的时间长度吗？
“清和你好啰嗦。”
像是想堵住她的嘴似的，五条悟从裤子口袋里掏出了一块巧克力塞给她。
“……别人送的？”加贺见清和观察了一下包装。
“那堆东西里的。”
五条悟指的是今天早上到教室后，看到的在他的位置上的一堆零食。
可能是在福利社的那个时候的购物场景被传了出去，被人认为他很喜欢这些吧。
“是以前没试过的口味。”加贺见清和仰头看他，“给我好吗，是给悟的礼物诶。”
“有什么区别。”五条悟把没了味道的口香糖吐在纸巾上包好，隐蔽地用[苍]抹消掉，继而满不在乎地说道：“送给我了那就任我处置了。”
“嘛，既然悟这么说了……”
那她也只能在心里感谢不知名的同学的心意了。
将苦涩中带着微甜的黑色巧克力送入口中，加贺见清和发现他们也抵达了目的地。
看了眼标识牌，加贺见清和正准备打开门，里面的人就先一步做了她想做的事。
“打扰了，老师。”
“受伤了吗？还是哪里不舒服？”看上去还很年轻的保健老师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视线在两人间逡巡了一下，“是这位男同学？”
“嗯，有点头痛。”加贺见清和回答道。
五条悟的胳膊搭在她的肩膀上，半个身子也都压在了她的身上，需要休息的是谁一目了然。
“你们……是前几天的转学生吧。”男人指了指五条悟的脸，“那个墨镜，很有名哦，我们这些老师也都听过一点传闻。”
“是的，嗯……上杉老师。”加贺见清和瞄了眼别在他的白大褂胸前的名牌。
——上杉裕生。
“空床位还有，要给他拿点药吗？”
“不用了，谢谢老师。”作出一副吃力的样子将五条悟放到床上，加贺见清和摇摇头，“这个是老毛病了，休息一下就好了。”
“诶嘿……明明看上去很强壮的样子。”上杉裕生啧啧叹道：“不过有时候就是这种有反差感的男生才受欢迎哦。”
“……”加贺见清和噎了一下。
就算是保健老师，这样八卦也真的没问题吗？
说好要做学生的榜样呢？
“嗨嗨~不要用那种眼神看我嘛，老师也只是关心可爱的学生罢了。”上杉裕生笑眯眯地摆摆手，“你要留下来照顾他吗？”
“是的，下节课已经跟班主任请假了。”加贺见清和回答。
“那我就不打扰了，有需要的话可以去那边自己找一下，”上杉裕生指了一下他的办公桌旁边的柜子，“药啊，绷带啊之类的东西都有，也都有标签。我有事要先出去一下，要是有其他人来的话这么告诉他们就行。”
“好的，请您慢走。”
关门的声音响起，加贺见清和将白色的帘子拉好，转身看向五条悟。
少年正用手撑着脸、侧躺在白色的单人床上。
“看来时机正好呢。”加贺见清和笑道。
“那家伙……看上去就是会不打招呼就拉开帘子的类型。”五条悟哼了一声。
“我在这里不就是为了防止这种情况出现嘛。”加贺见清和坐在床尾，看他面色不怎么好看地重新坐起身，“要小心哦。”
“你以为你在和谁说话啊。”五条悟抬手揉了揉她的头发，“这个学校里能伤到我的家伙，不可能存在吧。”
“怎么说也是一级咒灵，大意的话会吃亏的。”加贺见清和蹭蹭他的手，提醒自己这位骄傲的朋友不要太放松了。
咒灵级别的判断标准除了咒力的强度之外就是能否使用术式，既然已经发现了残秽，那就证明这所学校里的咒灵是个货真价实会使用术式的一级及以上的存在，说是一级也是根据它现状的保守情况做出的判断。
“要是真的能遇到的话，我可不会撤退。”五条悟勾起嘴角。
“不要随便打起来啊。”加贺见清和严肃地警告他，“学校里还有很多人，疏散需要时间，还要放下［帐］……”
“知道了知道了，这次只是去探查一下，我不会轻举妄动的。”五条悟打断她的话，投降般举起双手，“这下总行了吧？”
“那就不要说会让人担心的话啊。”
加贺见清和觉得五条悟有些地方还是没变。
比如他是真的不在意“无关人士”。
虽然他是一副开玩笑的样子来作为回应，但是如果真的像他所说的那样和咒灵狭路相逢，大概率是真的会不管不顾地就开始打架了。
比起要保护普通人的安全，那个瞬间兴起的战意才更让他看重。
“嗨~到此为止。”五条悟又掏出块不知道什么时候拆了包装的糖块塞进了她的嘴里，“时限到了之前我会回来的。”
“唔……”
“一会儿见。”
五条悟说着，拉开了位于四楼的保健室的窗户，低头看了看，确定没有什么能目击到他的路人之后，纵身跃了出去。
“……坏蛋。”加贺见清和含糊地嘟囔道。
“我回来了，转校生同学~”
大概过了十五分钟左右，拉门的声音再次响起。
随着脚步声渐近，男人深色的影子映在的白色的遮光帘上。
“潮田君怎么样了，头还痛吗？”
加贺见清和松了口气。
还好虽然嘴上不正经，这个老师也不会真像五条悟所说的那样不打招呼就拉开帘子。
“他已经睡着了，谢谢您的关心。”加贺见清和回答道：“下节课上课之前我会把他叫起来的。”
“还真是可靠啊，潮田姐姐同学。”轻笑声透过帘子传了过来。
“您谬赞了。”
脚步声再次响起，随着椅子被拉开的声音，加贺见清和知道室内唯二的另一个人坐在了他的位置上。
保健室内再次恢复了寂静，只有上杉裕生翻动纸页的声音。
十分钟后——
估摸着五条悟也该回来的加贺见清和拉开一道缝隙之后，从帘子遮掩的内部走了出来。
“老师，我可以打开窗户透透气吗？”她用手扇着风，“感觉今天的温度有点高。”
“可以哦。”上杉裕生观察了一下她的脸，“没有发烧的症状。”
“当然啦，只是有点热而已。”
加贺见清和刚打开窗户，就和楼旁那棵大概有百年的树上的五条悟对上了眼。
“啊，对了，老师，我有个问题想问您。”
加贺见清和自然地转过身，向上杉裕生询问道：“请问您需要保健委员吗？”
“诶……真是好孩子呢，”上杉裕生眨眨眼，“不过很遗憾，已经有个可爱的孩子做我的保健委员了哦。”
“真可惜……”加贺见清和垮了脸，“我将来想成为医生，所以很期待这个职位来着。”
“那您能教我一点药的知识吗？”她双手合十恳求道：“刚才您不在的时候我也看了一下柜子里的药，但是还是有很多没有标签的药没有认出来。”
“当然没问题，反正我现在也很闲。”上杉裕生耸耸肩，“那些没标签的都是需要老师在场、不能让学生随意使用的药，所以也就没特意标明作用。”
“真的吗？非常感谢！”
将上杉裕生带到存放药物的柜子前，加贺见清和假装很感兴趣地拿起了一个红色的瓶子，年轻的保健老师也耐心地回答了她。
“……嗯？”上杉裕生疑惑地回过身，看向他背后的窗户，“刚刚有风吹进来了吗？”
“应该是吧，”加贺见清和瞄了眼停止晃动的帘子，“现在就很凉快了呢。”
“不过潮田君头疼的话，是不能吹风的。”上杉裕生蹙起了眉，“不知道有没有影响，我去看看他的状况。”
白色的帘子被扯开，上杉裕生看到了“睡着”的五条悟。
墨镜被摘了下来放在枕边，被子也好好盖着，银白的短发散在颜色相近的枕头上——
“嗯嗯，果然是实力股啊。”上杉裕生点点头，“还好现在这里只有你和我两个人。”
“要不然我就要考虑收一下‘睡美人’的门票钱了。”
“老师……”加贺见清和再次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看上去没什么问题，你一会儿就叫醒他吧。”上杉裕生清了清嗓子，转身走出了休息的范围，“我去把窗户关上。”
“好的……”
光线重新昏暗下来，加贺见清和回过头——
对上了一双苍蓝色的眼睛。
‘悟’加贺见清和无声地唤道。
五条悟拂了下额发，坐起身将墨镜戴上。
“总感觉重获新生了。”
听到动静的上杉裕生立刻扬声道：“潮田君这就醒了吗？是我刚刚吵到你了？”
“不，没有，只是休息好了而已。”五条悟大步走了出来，对他露出一个微笑，“多谢老师关照了。”
“我的职责所在罢了，而且我也没做什么。”
“那我们就先回去了。”
“在保健室说下次见总觉得不太合适呢，”上杉裕生笑道：“希望以后能在别的地方见面哦。”
“一定会的。”加贺见清和接道。
关上保健室的门，稍微走远了一点，加贺见清和问道：“上杉老师怎么了吗？”
“……没什么，”五条悟咂咂嘴，“感觉有点奇怪……但是是个没有咒力的普通人没错……”
“要说奇怪的话确实是个有点独特的老师啦……”
五条悟说不上来那是什么感觉。
但是对着那个保健老师，不要太放松比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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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条悟突然停下了脚步，加贺见清和奇怪地看向他。
“……”
五条悟回头看去，却只能看到走廊里或嬉笑或行进的学生。
“刚刚……”他拧起了眉头，“有人在看我。”
加贺见清和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也看向他的身后，试图找到什么异常。
——没有任何咒灵留下的痕迹。
“……是错觉吗,”加贺见清和轻声说道,然后立刻摇了摇头,“是溜走的速度太快了？”
五条悟的感觉不可能出错的。
“只是有种被盯上的感觉。”五条悟笑了一声：“真是个棘手的家伙。”
上次在天台发现的残秽气息微薄，消散的速度也很快，加上这次的窥视，不难判断出这次是咒灵滑溜得像只泥鳅一样，还小心得很。
“被发现了？”
咒灵作为咒力的集合体自然也对咒力的存在很敏感，但是咒术师不会让咒力外流，更何况是五条悟这个对咒力的控制精确无比的佼佼者和特殊情况的加贺见清和。
所以五条悟上次用了[苍]来提醒它——
要小心了。
如果要躲的话，那就最好躲得更隐蔽一点。
虽然从表面上来说是打草惊蛇，但是对于这种对手，让它稍微乱点阵脚也许还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没想到胆子还挺小的，”五条悟双手交叉在脑后，看上去倒是很轻松的样子，“不过也没什么。”
“就这样一直束手束脚下去，最后乖乖被消灭掉好了。”
“那也得先找到本体啊。”加贺见清和叹了口气。
大概每个人都有个恣意妄为的开关。
五条悟的开关在十一岁这一年，好像被彻底打开了。
要是放在以前，就算他不会为任务愁眉苦脸，也不会这么优哉游哉地嚼着口香糖，一脸笑意的样子。
“有点挑战性才不会那么无趣，”少年吹出一个泡泡，然后任由其炸裂掉，“现在这样像度假一样的日子再长点也不错。”
“被老人家们听到会拎着你的耳朵去说教的。”
未来的五条家主怎么能有这样的想法。
“所以要趁着他们不在的时候说。”
“然后他们会觉得是我带坏你了吧。”
其实也没错，是她教五条悟怎么去做一个“普通人”的，要说带坏他是她的全责也没什么问题。
是她按下了开关。
“我总是说清和你想得太多了。”五条悟揽过她的肩膀，半是认真半是玩笑地看着她，“如果他们真的要罚你的话——”
“我带着你跑掉就是了。”
“这完全是添乱吧。”加贺见清和这么说着，面上却忍不住笑了出来，“到时候可要跑远一点。”
“干脆直接跑到咒高算了。”五条悟撇嘴，“反正要去的话，提前一点去那里待到入学的年纪也不坏。”
“咒高的校长会把我们交出去的。”加贺见清和无奈地戳了下他的脸，“就算不是一个派系，也不可能在这种事情上无视五条家。”
而且那是“一点”可以形容的时间长度吗？
“清和你好啰嗦。”
像是想堵住她的嘴似的，五条悟从裤子口袋里掏出了一块巧克力塞给她。
“……别人送的？”加贺见清和观察了一下包装。
“那堆东西里的。”
五条悟指的是今天早上到教室后，看到的在他的位置上的一堆零食。
可能是在福利社的那个时候的购物场景被传了出去，被人认为他很喜欢这些吧。
“是以前没试过的口味。”加贺见清和仰头看他，“给我好吗，是给悟的礼物诶。”
“有什么区别。”五条悟把没了味道的口香糖吐在纸巾上包好，隐蔽地用[苍]抹消掉，继而满不在乎地说道：“送给我了那就任我处置了。”
“嘛，既然悟这么说了……”
那她也只能在心里感谢不知名的同学的心意了。
将苦涩中带着微甜的黑色巧克力送入口中，加贺见清和发现他们也抵达了目的地。
看了眼标识牌，加贺见清和正准备打开门，里面的人就先一步做了她想做的事。
“打扰了，老师。”
“受伤了吗？还是哪里不舒服？”看上去还很年轻的保健老师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视线在两人间逡巡了一下，“是这位男同学？”
“嗯，有点头痛。”加贺见清和回答道。
五条悟的胳膊搭在她的肩膀上，半个身子也都压在了她的身上，需要休息的是谁一目了然。
“你们……是前几天的转学生吧。”男人指了指五条悟的脸，“那个墨镜，很有名哦，我们这些老师也都听过一点传闻。”
“是的，嗯……上杉老师。”加贺见清和瞄了眼别在他的白大褂胸前的名牌。
——上杉裕生。
“空床位还有，要给他拿点药吗？”
“不用了，谢谢老师。”作出一副吃力的样子将五条悟放到床上，加贺见清和摇摇头，“这个是老毛病了，休息一下就好了。”
“诶嘿……明明看上去很强壮的样子。”上杉裕生啧啧叹道：“不过有时候就是这种有反差感的男生才受欢迎哦。”
“……”加贺见清和噎了一下。
就算是保健老师，这样八卦也真的没问题吗？
说好要做学生的榜样呢？
“嗨嗨~不要用那种眼神看我嘛，老师也只是关心可爱的学生罢了。”上杉裕生笑眯眯地摆摆手，“你要留下来照顾他吗？”
“是的，下节课已经跟班主任请假了。”加贺见清和回答。
“那我就不打扰了，有需要的话可以去那边自己找一下，”上杉裕生指了一下他的办公桌旁边的柜子，“药啊，绷带啊之类的东西都有，也都有标签。我有事要先出去一下，要是有其他人来的话这么告诉他们就行。”
“好的，请您慢走。”
关门的声音响起，加贺见清和将白色的帘子拉好，转身看向五条悟。
少年正用手撑着脸、侧躺在白色的单人床上。
“看来时机正好呢。”加贺见清和笑道。
“那家伙……看上去就是会不打招呼就拉开帘子的类型。”五条悟哼了一声。
“我在这里不就是为了防止这种情况出现嘛。”加贺见清和坐在床尾，看他面色不怎么好看地重新坐起身，“要小心哦。”
“你以为你在和谁说话啊。”五条悟抬手揉了揉她的头发，“这个学校里能伤到我的家伙，不可能存在吧。”
“怎么说也是一级咒灵，大意的话会吃亏的。”加贺见清和蹭蹭他的手，提醒自己这位骄傲的朋友不要太放松了。
咒灵级别的判断标准除了咒力的强度之外就是能否使用术式，既然已经发现了残秽，那就证明这所学校里的咒灵是个货真价实会使用术式的一级及以上的存在，说是一级也是根据它现状的保守情况做出的判断。
“要是真的能遇到的话，我可不会撤退。”五条悟勾起嘴角。
“不要随便打起来啊。”加贺见清和严肃地警告他，“学校里还有很多人，疏散需要时间，还要放下［帐］……”
“知道了知道了，这次只是去探查一下，我不会轻举妄动的。”五条悟打断她的话，投降般举起双手，“这下总行了吧？”
“那就不要说会让人担心的话啊。”
加贺见清和觉得五条悟有些地方还是没变。
比如他是真的不在意“无关人士”。
虽然他是一副开玩笑的样子来作为回应，但是如果真的像他所说的那样和咒灵狭路相逢，大概率是真的会不管不顾地就开始打架了。
比起要保护普通人的安全，那个瞬间兴起的战意才更让他看重。
“嗨~到此为止。”五条悟又掏出块不知道什么时候拆了包装的糖块塞进了她的嘴里，“时限到了之前我会回来的。”
“唔……”
“一会儿见。”
五条悟说着，拉开了位于四楼的保健室的窗户，低头看了看，确定没有什么能目击到他的路人之后，纵身跃了出去。
“……坏蛋。”加贺见清和含糊地嘟囔道。
“我回来了，转校生同学~”
大概过了十五分钟左右，拉门的声音再次响起。
随着脚步声渐近，男人深色的影子映在的白色的遮光帘上。
“潮田君怎么样了，头还痛吗？”
加贺见清和松了口气。
还好虽然嘴上不正经，这个老师也不会真像五条悟所说的那样不打招呼就拉开帘子。
“他已经睡着了，谢谢您的关心。”加贺见清和回答道：“下节课上课之前我会把他叫起来的。”
“还真是可靠啊，潮田姐姐同学。”轻笑声透过帘子传了过来。
“您谬赞了。”
脚步声再次响起，随着椅子被拉开的声音，加贺见清和知道室内唯二的另一个人坐在了他的位置上。
保健室内再次恢复了寂静，只有上杉裕生翻动纸页的声音。
十分钟后——
估摸着五条悟也该回来的加贺见清和拉开一道缝隙之后，从帘子遮掩的内部走了出来。
“老师，我可以打开窗户透透气吗？”她用手扇着风，“感觉今天的温度有点高。”
“可以哦。”上杉裕生观察了一下她的脸，“没有发烧的症状。”
“当然啦，只是有点热而已。”
加贺见清和刚打开窗户，就和楼旁那棵大概有百年的树上的五条悟对上了眼。
“啊，对了，老师，我有个问题想问您。”
加贺见清和自然地转过身，向上杉裕生询问道：“请问您需要保健委员吗？”
“诶……真是好孩子呢，”上杉裕生眨眨眼，“不过很遗憾，已经有个可爱的孩子做我的保健委员了哦。”
“真可惜……”加贺见清和垮了脸，“我将来想成为医生，所以很期待这个职位来着。”
“那您能教我一点药的知识吗？”她双手合十恳求道：“刚才您不在的时候我也看了一下柜子里的药，但是还是有很多没有标签的药没有认出来。”
“当然没问题，反正我现在也很闲。”上杉裕生耸耸肩，“那些没标签的都是需要老师在场、不能让学生随意使用的药，所以也就没特意标明作用。”
“真的吗？非常感谢！”
将上杉裕生带到存放药物的柜子前，加贺见清和假装很感兴趣地拿起了一个红色的瓶子，年轻的保健老师也耐心地回答了她。
“……嗯？”上杉裕生疑惑地回过身，看向他背后的窗户，“刚刚有风吹进来了吗？”
“应该是吧，”加贺见清和瞄了眼停止晃动的帘子，“现在就很凉快了呢。”
“不过潮田君头疼的话，是不能吹风的。”上杉裕生蹙起了眉，“不知道有没有影响，我去看看他的状况。”
白色的帘子被扯开，上杉裕生看到了“睡着”的五条悟。
墨镜被摘了下来放在枕边，被子也好好盖着，银白的短发散在颜色相近的枕头上——
“嗯嗯，果然是实力股啊。”上杉裕生点点头，“还好现在这里只有你和我两个人。”
“要不然我就要考虑收一下‘睡美人’的门票钱了。”
“老师……”加贺见清和再次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看上去没什么问题，你一会儿就叫醒他吧。”上杉裕生清了清嗓子，转身走出了休息的范围，“我去把窗户关上。”
“好的……”
光线重新昏暗下来，加贺见清和回过头——
对上了一双苍蓝色的眼睛。
‘悟’加贺见清和无声地唤道。
五条悟拂了下额发，坐起身将墨镜戴上。
“总感觉重获新生了。”
听到动静的上杉裕生立刻扬声道：“潮田君这就醒了吗？是我刚刚吵到你了？”
“不，没有，只是休息好了而已。”五条悟大步走了出来，对他露出一个微笑，“多谢老师关照了。”
“我的职责所在罢了，而且我也没做什么。”
“那我们就先回去了。”
“在保健室说下次见总觉得不太合适呢，”上杉裕生笑道：“希望以后能在别的地方见面哦。”
“一定会的。”加贺见清和接道。
关上保健室的门，稍微走远了一点，加贺见清和问道：“上杉老师怎么了吗？”
“……没什么，”五条悟咂咂嘴，“感觉有点奇怪……但是是个没有咒力的普通人没错……”
“要说奇怪的话确实是个有点独特的老师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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